世界性都在哪里?

在荷兰读书的这些年,经常会接待从国内来旅游的亲朋好友,除了那些知名景点,几乎所有的男性友人,都会表示,想去看看阿姆斯特丹特色的红灯区。也难怪,作为全世界最有名的性都之一,合法的大麻和性交易让没见过的人瞠目结舌,自然充满了好奇。

1、市中心里的红灯区

初到阿姆斯特丹,你会有一种错觉,这是一座非常小清新的城市,城市中错综复杂的河道和小桥让你仿佛置身“北方威尼斯”,这里的人还热衷于骑自行车出行,健康又环保。路道两边经常种着各色小花,三五友人或坐在路边的咖啡馆看书,或沿着河道在游艇上喝香槟开party,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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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当夜幕降临,白天游人如织的街道仿佛瞬间换了一个模样。记得我第一次来阿姆斯特丹的时候,和两个同学逛市中心,到了晚上,一个学长问,想不想去看看红灯区?那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,故意说,这么晚了,去那很远吧,也不安全,不然下次再去吧。学长笑了笑,不远不远,就在这,你看到那个教堂了吗?教堂底下就是。

对,你没有听错,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,就开在市中心,而且紧邻着教堂。所谓神圣和放肆,也就一墙之隔,不得不让人佩服这波大胆的操作。当你真正走进红灯区,才会发现,这片区域其实就是白天走过的普通街道,他们整体的建筑风格和普通民居无异,只是都在一楼挑高,加装了玻璃橱窗,白天拉着窗帘,自然不引人注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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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,这是上世纪荷兰人给子孙留下的遗产,随着政府对于城市形象升级的要求,红灯区不断进行着规划和集成,橱窗的规模和数量也越来越少。只能拆除,不能增加,因此现在在阿姆斯特丹,能拥有一个橱窗,就相当于中国的包租公,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
到了晚上,这片区域就会打着暖红色灯光,伴随着夸张的LED广告牌,映照在河道之上,显得暧昧又神秘,五光十色的夜生活,也就此拉开序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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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五光十色的橱窗女郎

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,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玻璃橱窗连接在一起的,横跨横竖几条街区。当夜幕降临,这里的橱窗女郎便会画上精致的妆容,穿上性感的服装和高跟鞋,准时开始工作,橱窗灯亮即营业。

这里的橱窗女郎大多不是本地人,他们来自周边的多个国家,主要是较为贫穷的东欧,而她们的风格也是大不相同。你可以看到传统标致的金发碧眼美女,在橱窗里慢慢扭动着身体,向你抛来暧昧的眼神,也可以看到高挑苗条混血亚裔,冷艳地不发一语,翘着二郎腿,在橱窗里抽着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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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橱窗女郎,或热情,或冷漠,或想方设法地招揽生意,或一言不发地思考人生,小小橱窗里,仿佛可以看到人生百态。当然,在围绕着市中心的数百个橱窗中,你也可以找到很多小众人的“特殊癖好”。

从黑人,到白人,从胖到瘦,甚至还有同性恋和跨性别者,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,甚至之前还有一对双胞胎奶奶在这里营业,不过现在已经退休。不得不说,荷兰的开放,几乎让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任何你希望看到的东西。

当然,如果你对橱窗女郎还是害羞或保守,红灯区还可以提供绝对大尺度的Live Show,其中最著名的一家就是以大象为logo的,据我观察,基本上旅游旺季,每晚都有游客在排队,而且大部分是亚裔游客,不得不说,非常符合亚洲人好奇又有点内敛的性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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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自由、尊重和保护

红灯区的交易,仿佛是一种奇妙的缘分,橱窗女郎和游客四目相对,眼神的交流中仿佛有神奇的密码,客人便可以上前敲开橱窗女郎的门,互相商议价格、时间和项目,一般来说,这里的价格在每50欧半小时左右,当然也因人而异。

如果谈妥,橱窗女郎便会邀请客人进入房间,拉上帘子,表示在营业了。如果谈不妥,橱窗女郎则会请客人离开,如果这个时候,客人还胡搅蛮缠,她们就可以按下房间里的按钮报警了。没错,每个橱窗女郎的房间中都装有报警器,随时保护她们的安全。

整个红灯区也有很多警察和保镖巡逻。如果有游客拿起相机拍照,他们会第一时间上前严厉制止,并要求你删除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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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说起红灯区,你会下意识觉得危险,可事实上,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却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。从1988年开始,性工作者在荷兰就是一个合法的职业,而从2000年开始,性工作者便开始注册登记、持证上岗,因此他们的工作环境安全也受到法律的保护。

政府要求,所有的性工作者需要年满21周岁,持相关的证明和文档到政府注册成为“独立工作者”,相当于自己开了一家公司。这就意味着,她们是需要正常向政府缴税的,而且承担的税率还不低,每一笔交易需缴纳19%的交易税。但与此同时,政府也需要向她们提供所有应有的社会福利和保障。

比如,橱窗女郎可以参与定期的体检,确保身体的健康。她们也可以加入公会,参加社会保险计划和退休金政策,享受各种福利。而政府对她们的注册信息也是严格保密的,确保她们离开橱窗后,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。

甚至有一次,我在红灯区看到了教会的修女在免费向橱窗女郎派发安全套,多么魔幻的场景,但另一方面,也确实能够看到荷兰社会,对于橱窗女郎的尊重和包容。

阿姆斯特丹树立的倡导尊重性工作者的雕像,

上书“向全世界的性工作者致敬”,图:Wikimedia Commons

4、性教育和安全

在荷兰的学校中,性教育是从幼儿园就开始的。老师会针对学生所处的不同年龄,给予相应的指导。比如幼儿园孩子应该学会的反性侵知识,小学孩子应该学会生理健康和卫生知识,甚至到了更高阶的年级,学校还会介绍包括LGBT在内的多元群体,倡导对他们的包容和尊重。

直接而正面,不低俗、不色情,把一件遮遮掩掩的事,变成了正常不过的两性知识。正因如此,荷兰成为了少女意外怀孕率、堕胎率、性病与艾滋病感染率全世界最低的国家之一。在我看来,这样的性教育方式,是值得推广和学习的。

而另一方面,荷兰的性犯罪比例也是整个欧洲最低,这个数据似乎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当然,我想这和荷兰红灯区的设立同样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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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荷兰的社会调查报告显示,有90%以上的荷兰人认为,性工作者是一个正常的职业,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正常婚恋和结婚生子,而有70%的性工作者对自己的工作性质和工作环境,感到满意。

因为有了正规的渠道,开放的规则,和严格的管控,政府既能保障性工作者的安全,也能对这一产业的比例进行合理的调整和规划,让社会对于性的暧昧态度也变得正常起来,成就了今天开放的阿姆斯特丹。

当然,有时政府的监管并不能触及所有角落,在阿姆斯特丹的阴暗处,仍有地下的性交易在进行,影响着性工作者的安全与社会的秩序,并且随着到访者的大量增长,也越来越多的出现一些游客不尊重性工作者的现象,等等。

但总而言之,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作为人们的猎奇之处,是我很推荐的一个地方,当地人对性的坦然态度、对性工作者的尊重,也很值得大家细细感受。